第二十二章 在那里!(第3/5页)
“我心中则毫无灵光,”瑞尼特说,“请你稍作解释。”
艾妲密西娅说:“我想不通你是什么意思,拜伦。”
拜伦说:“你们难道看不出来,那么微乎其微的几率,正是理论上吉尔布瑞特应该遇到的?你们都记得他的故事:流星撞上战舰,令战舰的航向偏移,等它完成所有的跃迁后,竟然来到某恒星系的范围内。那种事根本是巧合中的巧合,简直令人无法置信。”
“那么,它就是个疯子说的故事,其实没有什么叛军世界。”
“除非在某种情况下,他抵达某个恒星系的几率并非低得难以置信,而这种情况的确存在。事实上,有那么一组条件,而且是唯一的一组,使他必定会抵达某个恒星系,因为那是必然的结果。”
“所以呢?”
“你该记得独裁者作的推论。吉尔布瑞特那艘战舰的发动机未受影响,因此超原子推力未曾改变,换句话说,也就是跃迁的总长度没有变化,改变的只是跃迁的方向。而在大到不可思议的星云中,仅有五颗恒星是可能的终点。像这样的解释,表面上看起来就很牵强。”
“但是还有什么其他可能呢?”
“哈,就是推力和方向都没发生变化。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理由,假设航行的方向的确受到影响,那只是一项假设罢了。假如战舰仍循原来的路径航行呢?它原本就瞄准一个恒星系,因此最后来到那个恒星系,其间根本没有几率介入。”
“可是它瞄准的那个恒星系——”
“——就是洛第亚,所以他来到洛第亚。这会不会明显得难以理解?”
艾妲密西娅道:“但是这样一来,叛军世界必定在我家乡!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它就在洛第亚星系的某个角落。藏匿一样东西共有两种方式,你可以把它放在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比如说藏在马头星云内;但你也能把它放在没人想得到的地方,清清楚楚地摆在众人面前。
“想想吉尔布瑞特在叛军世界着陆后的际遇,他毫发无损地被送回洛第亚。根据他自己的理论,这是为了避免太暴人大规模搜索那艘战舰,因而过于接近那个世界。可他们为什么要让他活着?假如战舰送回来的时候,吉尔布瑞特死在上面,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但吉尔布瑞特就没有泄露秘密的机会。他们没有那样做,而他最后果然泄露了秘密。
“这一点,也唯有假设叛军世界位于洛第亚星系才解释得通。吉尔布瑞特是亨芮亚德家族的一员,除了洛第亚,还有哪里对亨芮亚德家族的生命那样尊重?”
艾妲密西娅激动得双手颤抖。“但你说的若是实情,拜伦,那么父亲正处于可怕的危险中。”
“而且历时已有二十年,”拜伦表示同意,“但或许并非你想象的那种情况。吉尔布瑞特曾经告诉我,装成一个半调子、一个没用的废物,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为了做戏做到十足,甚至在朋友面前,甚至在独处的时候,也都不能摘下面具。当然,就这个可怜的家伙而言,他主要是演给自己看。他并未真正改变自己的生活,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艾妲,他的真实自我很容易就跑出来。他也对独裁者露出过真面目,甚至跟我才刚相识,他就感到有必要以真面目见我。
“可是我想,过着百分之百做戏的生活仍有可能,只要你的理由足够重要。一个人甚至可能瞒骗亲生女儿一辈子,情愿眼睁睁看着她接受一桩可怕的婚姻,也不愿危及他努力一生的成果,因为那是建立在太暴人完全的信任上。他甘愿假扮近乎疯子的角色……”
艾妲密西娅终于能开口了,她以沙哑的声音说:“你绝不会是那个意思!”
“不可能再有别的意思,艾妲。他担任执政者已超过二十年,这段时期中,在太暴人的许可下,洛第亚的疆域不断扩充,因为他们对他放心。二十年来,他一直在组织起义的叛军,却没有受到他们的干预,因为他的无能看起来那么明显。”
“你是在猜测,拜伦,”瑞尼特说,“这种猜测和我们以前做的那些同样危险。”
拜伦说:“这不是猜测。我和钟狄在做最后一次讨论时,我曾经告诉他,谋害家父的叛徒是他,而不是执政者,因为家父绝不至于笨到那种程度,会将招致死罪的情报托付给执政者。不过事实上——当时我已经知道——那正是家父所做的事。吉尔布瑞特就是从窃听家父和执政者的讨论中,获悉了钟狄的秘密角色。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途径能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