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第七章(第4/8页)
「你要是有说过,我应该会记得才对。」
莎拉坐回秋千上,用脚撑地保持稳定。「重点是,吃晚餐的时候他才跟我说他非常讨厌猫。结果呢,他居然在黑暗中把车停在路中央,而且是在雨中把那只猫抱到路边,用意是避免再有车子辗过它。」
泰莎没隐藏自己的嫌恶感。「所以他是双手摸过死猫,就那样回到车里头?」
「后来由我接手开车,因为他不想触碰任何东西。」
泰莎皱起了鼻子。「你是要说你们的浪漫史怎么开始的吧?怎么我觉得有点反胃呢?」
莎拉斜瞥了她一眼。「我开车载他回家,想当然耳他得进屋子洗手。」莎拉笑了起来。「他的头发被雨淋得湿透,而且他双手高举,模样就像一个不想弄脏手术衣的外科医生。」莎拉动手示范,她举起双手,掌心朝向自己。
「然后呢?」
「然后我带他去厨房洗手,因为那里有抗菌皂液,不过他不想弄脏瓶子,所以没去握住它,最后由我来帮他打开瓶盖。」她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站在水槽前弯身洗手,而我把肥皂泡沫涂在他手上,他的手摸起来真是既结实又温暖,而且他对自己一直是该死的很有把握,因此他就抬头往我的嘴唇吻了下去,动作毫不迟疑,仿佛他一直很清楚我摸他手的时候,脑海中只想着他的手若在我身上触摸不知是什么感觉。」
泰莎等她一口气讲到这里,才开口说道:「扣除死猫那个段落,这倒是我所听过最浪漫的故事。」
「嗅,这个嘛,」莎拉站起来,往平台栏杆走了过去,「我确信他会让交往过的每个女友都觉得很不一样。玩这种伎俩他应该非常拿手吧。」
「莎拉,在某些人的解读中,性这玩意儿是有与众不同的意义,这个道理你永远部不会明白的。有时候纯粹只是性交,」她停顿了一下,「有时候却只是要吸引别人的注意。」
「他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还爱着你。」
莎拉一转身,坐到栏杆上。「他要我回心转意的目的,只是因为他失去了我。」
「如果你是真心要他从你的生命中消失的话,」泰莎说,「那你最好把郡政府的工作辞掉。」
莎拉张嘴正要回话,却意识到不晓得怎么告诉她妹妹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脑袋之所以能保持清醒,唯一凭借的就是郡政府的那份工作。在她的心开始麻木失去知觉之前,莎拉至少还可以承受许多次的喉咙痛与耳痛。然而要她放弃当一名法医,这就等于剥夺她生活中真正有乐趣的部分,尽管当中包含了一些可怕的层面。
莎拉很清楚泰莎不会明白她的感触,于是说:「我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泰莎没有回应,她的视线正往家里望去。莎拉随着她的目光探向厨房窗户。她看见杰佛瑞·陶立弗站在炉子边跟她妈妈讲话。
四十年来的不断修复改建,使得林顿家的住宅成为一栋错层式的建筑。凯西迷上绘画时,住家后面加盖了一间工作室和半套卫浴设备。莎拉开始忙于课业时,顶楼上面建盖了一间书房和半套卫浴设备。轮到泰莎对男生产生兴趣时,艾迪就把地下室改建成四通八达的开放空间,以便他在三秒钟之内便可以从家里的任何地方直接赶到地下室。每个房间的后面都连接着楼梯间,而且最近的盥洗室就设在一楼。
自从泰莎住校之后,地下室就没再更动过了。地上是酪梨绿的壁板,沙发有部分已暗沉生锈。正中央摆了一张可打乒乓球和撞球的复合桌。莎拉有一次在这里摔断了腿,她为了扑救打过来的乒乓球而砰的一声撞上电视机。
莎拉有两只狗,分别名叫比利和巴布。她和杰佛瑞走下楼梯时,它们俩正横卧在睡椅上。她拍拍手叫它们让出位置,那两只猎犬完全没反应,直到杰佛瑞低声吹了口哨才有动作。他走过去抚摸它们,对方的回应是摇尾巴示意。
杰佛瑞一边抓搔巴布的肚子,一边不讳言地说:「我昨晚一直打电话给你。你去哪儿了?」
莎拉认为没必要告诉他自己的行踪。她问:「你从西碧儿那边查到线索了?」
他摇摇头。「根据丽娜的说法,她目前没跟任何人交往。看来可以排除有个愤怒男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