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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茜挽着彼得的手臂,他们慢慢地走着。

“我非常讨厌他,”彼得说,他的话就像冷凝物发出的烟雾。

“谁?”卡茜问。

“汉斯。”

“哦,他不伤害谁,”卡茜说,边走边靠彼得更近。

“总是叫,却不咬人?”

“唔,我不想这么说,”她说,“他确实好像与办公室的每一个人都约过会。”

彼得摇摇头。“难道她们看不清他的本质?他只要一样东西。”

她停下来,踮起脚吻他。“今晚,我的爱人,我也只要一样东西。”

他们望着对方,相互会心地微笑。外面好像不再冷了。

他们美美地享受了一次性爱带来的愉悦,裸露的身体交融在一起,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爱欲。十二年的婚姻、十七年的同居生活,自从他们十九岁时第一次约会后,他们已经了解对方身体的节奏。然而,即便共同生活这么久,他们还是能够发现新的方法使对方吃惊,给对方愉悦。

半夜后,他们带着爱意在彼此的手臂上睡着了,平静、放松、精疲力尽。

但在凌晨三点,彼得惊醒了,浑身是汗。他又做梦了——同样的梦,到现在已经缠绕了他十六年。

他躺在手术台上,被人宣布死亡,但是却没有死。手术刀和胸骨锯切入他的身体,器官被人从他残缺的躯体中取出来。

卡茜被彼得突然的动作惊醒,她赤裸着身体,起床帮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下。就像以往的许多个夜晚,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直到恐惧过去。

【注释】

[4] 一种有矮靠背和鞍状座的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