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地球之行 第八章 自然人吃了人造人的血肉(第17/20页)
他又躺了回去,努力抬起胳膊,脱下一只皮手套,伸出手摸摸了四周,硬邦邦的。他便打开了智能盔甲上的光源。“怎么回事?这是一个坚硬的大型金属箱,更像一个奢侈的棺材。”
“是谁把我放进了这口棺材里?我在墓地?”奇怪的是,身上的智能盔甲显示他在一万米的高空,还在叙利亚境内。他判断自己在一架飞机上。
“我怎么会在飞机里?”他嘟囔着,在冰冷的棺材里寻找出口,突然慌乱起来,“我的背包呢?谁动了我的包?”他搜寻棺材的角角落落,不见背包的影子。他什么都可以容忍,但绝对不能容忍别人碰他的背包。
背包丢了,他陷入了极度恐慌,身上静脉曲张,青筋暴露,可是他却动弹不了。
“该死,莫非被美国老头暗算了吧?”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两个小时前,他在帕尔米拉古城的沙漠里休息冥想时听到枪声,二十多个IS极端分子正在追捕一个仓皇而逃的老头。他一跃而起,迅速找了一个沙丘隐藏起来,趴在坡上静静观察。他本想等待时机,避开这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不想被卷入与己无关的是非之中。这么多年,他惹过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多一件都是负累。他不是神,主宰不了旁人的命运。何况他刚做了两件冒险的事,杀了阿拉伯大毒枭,复原了齐诺比娅女神庙。
可是,当他扫描被追捕的老头的脸部信息,确认老头的来历时,他的心跳加快了,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人——他已逝的教父阿多瓦。教父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毕竟教父已经去世许多年,他也许久没有缅怀教父了。他想过忘记教父,但是,他根本做不到,那是他少数的亲人之一啊。本以为漫长的时间可以抚平伤痛,事实是,他无法抹去教父给他的生命带来的巨大影响。
他突然冒出冲出去救下老头的想法。那个老头的学术背景与教父阿多瓦如此相似,他们都是痴迷于基因学研究的生物学家。
他敏感的神经绞痛了,心里在挣扎。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难题。
不救,那个老头可能会死。他知道战争的危害和IS极端分子的手段。
救,意味着他将在二十几个IS极端分子面前暴露身份,这不是个明智之举。如此一来,他只能杀人灭口,以迅雷之势杀掉这些危险的人,同时,他必须敲晕老头,不让任何人知晓事情的经过。
“现场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他提醒自己。问题是,这些人该杀吗?不杀他们,老头怎么办?善与恶,好人与坏人,该如何衡量与识别?他的眼球又开始快速扫描这些IS极端分子的信息,为救下老头寻找充分的理由——也许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许多命案,那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法律管不了他们,就当自己是上帝的使者来实行裁判权吧,可他明明不认识上帝,也不是上帝的使者。
他还要寻思一个万全之策。
“我得救他。”他自言自语,“看在教父的分上,我得救他。”他听见极端分子们在喊:抓活的,这个老头能卖一个好价钱,抵得上一座金矿。美国人一定拿重金赎他……
老头的生命危在旦夕,该死!老头被抓住了!那帮家伙脱了老头的衣服在羞辱、踢打他。他们仿佛在踢打他的教父阿多瓦。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一帮丧心病狂的家伙折磨一个年迈的生物学家?
紧急关头,他多管闲事,救了那个老头。老头叫哈赛姆,是著名的美国科学家,在遗传基因领域颇有威望。
他从短暂的回忆中回到现实,又摸了摸棺材的金属壁。“不,那个老头衣着绅士,温文尔雅,不像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救了他,他怎么会暗算我?”
他的头有点晕,应该是迷幻药的后遗症。他需要点时间恢复体力。他回想起,在沙漠里救下老头哈赛姆后,他扛起昏迷的哈赛姆,准备护送他安全到达叙利亚军队的管辖区域,然后独自离开。没想到,哈赛姆醒来后,盛情邀请他去镇里小坐,等助理来接应。
他欲委婉谢绝,可是哈赛姆那么慈祥和脆弱,就像他的教父一样需要他的保护。哈赛姆说,在经历IS极端分子的追捕后,心有余悸,害怕再遇到不测。即便到了叙利亚军队的管辖区域,一个人去往小镇也凶多吉少。哈赛姆希望他能陪伴他到达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