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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制造冲突?”
安蒂克壮了壮胆。“据说有一种冲突基因是在单细胞中形成的,而且从来不会消亡。”
“有些东西永远不可调和。”雷托表示同意。
“那我们姐妹会是怎么维持共同体的?”卢怀塞尔问。
雷托的语气变硬了。“你很清楚,共同体的秘密在于压制异己。”
“合作能创造巨大的价值。”安蒂克说。
“对你们是这样,对我不是。”
安蒂克有意叹了口气。“那么,陛下,您能告诉我们关于您身体上的变化吗?”
“您的侍臣应该掌握并记录这类信息的。”卢怀塞尔说。
“以防我身上发生可怕的事?”雷托问。
“陛下!”安蒂克反对道,“我们不……”
“你们用语言剖析我,可能的话你们会使用更锋利的解剖工具。”雷托说,“我厌恶虚伪。”
“我们有异议,陛下。”安蒂克说。
“当然。我听到了。”
卢怀塞尔向平台悄悄移动了几毫米,引来了莫尼奥犀利的目光。莫尼奥抬头瞟了雷托一眼,这是请求采取行动的暗示,但雷托并未理会,他对卢怀塞尔的意图很好奇。现在,杀气集中到了这个红发女人身上。
她是什么人?雷托暗忖,难道是变脸者?
不,毫无此类迹象。不可能。卢怀塞尔摆出一副精巧的轻松神态,在神帝敏锐的目光下并未暴露丝毫不自然的表情。
“您不想把您身体上的变化告诉我们吗,陛下?”安蒂克问。
分散注意力的伎俩!雷托想。
“我的脑部变得很庞大。”他说,“人颅骨大部分退化了。皮质及其连带的神经系统的生长已经不存在严格限制了。”
莫尼奥向雷托投去震惊的一瞥。神帝为什么泄露如此重要的信息?这两个人会出卖他的。
不过两个圣母显然对这一新信息很感兴趣,无论她们有什么行动计划,内心都出现了犹疑。
“您的脑部有一个中心吗?”卢怀塞尔问。
“我就是中心。”雷托说。
“有具体部位吗?”安蒂克问。她含含糊糊地向雷托做了个手势。卢怀塞尔又向平台滑移了几毫米。
“我提供的信息你们会标上什么价码呢?”雷托问。
两个女人听了神色丝毫未变,这本身足以暴露问题了。雷托的嘴角掠过一丝笑容。
“你们心里全是买卖。”他说,“连贝尼·杰瑟里特都是满脑子生意经。”
“陛下错怪我们了。”安蒂克说。
“没有。生意头脑已经在帝国泛滥了。现时代的需求让买卖变得无孔不入。我们个个都成了商人。”
“连您也是吗,陛下?”卢怀塞尔问。
“你在激怒我。”他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不对?”
“陛下?”卢怀塞尔的声音很平静,但控制得过分了。
“专家是不可信赖的。”雷托说,“专家都是唯我独尊的大师,死胡同里的行家。”
“我们希望构建更美好的未来。”安蒂克说。
“比什么更美好?”雷托问。
卢怀塞尔又向雷托移动了一丁点儿。
“我们希望以您的判断来确立标准,陛下。”安蒂克说。
“可你们要当建筑师。你们会不会砌起更高的大墙?永远别忘记,姐妹们,我了解你们。掩人耳目是你们的拿手好戏。”
“生活还得继续啊,陛下。”安蒂克说。
“没错!宇宙也是如此。”
卢怀塞尔不顾莫尼奥的警觉,又前移了一点。
这时雷托闻到了味道,几乎哈哈大笑起来。
香料萃取物!
她们带来了香料萃取物。无疑,她们了解有关沙虫和香料萃取物的传说。就带在卢怀塞尔身上。她认为这是专门对付沙虫的毒药。显而易见。在这一点上,贝尼·杰瑟里特的记录与《口述史》相吻合。香料萃取物能让沙虫四分五裂,使其突然解体并(最终)变成沙鲑,由此孕育更多沙虫——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我身上还有一种变化你们应当了解,”雷托说,“我还不是沙虫,不完全是。现在的我接近于一种群聚性生物,感知能力已经变了。”
卢怀塞尔的左手不易察觉地伸进袍子的夹层。莫尼奥注意到了,他又瞧瞧雷托请求指示,但雷托只顾回视着卢怀塞尔兜帽下的炯炯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