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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也没忘了正事。每天,我都会至少看一次四行诗,试着解读它。

船长隐藏着翡翠之钥

它被存放在遗忘之所

只有在收集奖杯之后

方能去吹响彼地之哨

有段时间,我曾以为第四行的哨子可能是指六十年代末的日本特摄电视剧,它在七八十年代译成英文在美国播放。这部片子叫作《宇宙巨人》,讲的是火山中的变型机器人家族与名叫洛达克的邪恶外星怪物战斗的故事。哈利迪在年鉴里提过它几次,说这是他童年的最爱之一。剧集的主角之一是个叫米科的男孩,他会吹哨子来向巨人求助。片子共五十二集,我一集不落地全部看了,还做了厚厚的笔记。可是经过一番思索后,我发现自己还是不明白四行诗的含义。这又是一条死胡同。哈利迪讲的哨子一定意指其他。

在某个周六的早晨,我终于有了点突破。在看八十年代玉米片广告集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玉米片生产者不继续往盒子里放玩具赠品了呢?在我看来,这是个悲剧,是又一个文明急转直下的标志。当我还在琢磨着这事的时候,咔嚓船长玉米片的广告突然跳了出来,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诗中第一行和第四行的联系。

哈利迪诗中暗指了七十年代黑客元祖约翰·德雷珀,他的别称也是“咔嚓船长”。德雷珀是首批利用漏洞盗打电话的人。他发现咔嚓船长玉米片送的口哨发出的2600赫兹的声波正好可以欺骗电话交换机,让系统以为通话中断而停止电话计费。

船长隐藏着翡翠之钥。

一定是这样的。“船长”就是咔嚓船长,而“哨子”就是那著名的塑料玩具口哨。

也许翡翠钥匙就藏在玩具哨子里,在某个咔嚓船长玉米片盒子里——不过这个盒子又会藏在哪里呢?

它被存放在遗忘之所。

我还是不明白这个遭到遗忘的房子究竟指什么,还有怎么找到它。我去了每一栋我能想到的废旧房子,《亚当斯一家》的房子,《鬼玩人》三部曲里的废弃屋子,《搏击俱乐部》里泰勒·德顿的老房子,还有塔图因 上的拉尔斯家宅。但翡翠钥匙依然不知所踪,而我一次又一次地空手而回。

只有在收集奖杯之后

方能去吹响彼地之哨

我依旧不知道第三行的意思。我要收集什么奖杯?还是说,那是一种比喻?一定有我没有想到的简单联系,或者是我的知识还不够渊博,没能想到它的来源。

打那以后,我就陷入了停顿,每次一看到四行诗,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阿尔忒密丝,然后放下圣杯日记,邀她出来玩儿,而她几乎每次都同意了。

我说服自己,放松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大家都没什么进展。积分板又一次陷入沉寂,似乎所有人都被谜题难住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和阿尔忒密丝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即使手头还在忙着别的事情,我们也会互发送邮件和密语。这感觉几乎如胶似漆。

我很想在现实中与她相见,不过始终未能启齿。我相信她对我的感觉也很强烈,但她始终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论我说多少关于自己的东西——我告诉了她我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真名——而她却从不肯透露她个人生活的任何细节。除了十九岁,住在太平洋西北海岸的某处外,她什么都不愿意说。

在我想象中,她的模样就是《绿洲》角色的翻版,一样的脸、眼、发,还有身材,就算她后来对我说自己长得完全不像角色,而且在现实中一点都不漂亮后,我还是无法抑制自己这样想象。

因为和阿尔忒密丝长时间的厮混,我和埃奇自然渐渐变得疏远。我们会面的频率不再是一周几次,而成了一个月几次。埃奇知道我爱上了阿尔忒密丝,但他从没为此抱怨过,有次我临时放他鸽子跑去和阿尔忒密丝闲逛,他也只是耸耸肩,告诉我要小心,“我非常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Z。”他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明白。毫无疑问,无论怎么看,我和阿尔忒密丝都应该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但我无法自控。不知不觉间,我的热情从寻找哈利迪的彩蛋转移到了阿尔忒密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