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话 四(第3/6页)

“但你是专门做公关的,”加姆说,“难道不应该在士气最低落的时候让大家重拾信心吗?贝尔富特,快来说服我,然后我才能去说服整个世界。”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电报。“这就是那天路易斯发来的。显而易见,他能控制电报发射线路,也能控制其他任何媒体。”他把电报递给约翰尼,约翰尼接了过去。

“路易斯写这封电报的时候倒是挺清醒的。”约翰尼说。

“这正是我担心的!他正在快速衰退。等大会召开的时候,也就是一天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觉得事情会变得极为糟糕。我不想卷进去。”他补充道,“但我还是会参加竞选。贝尔富特,你得帮我对付路易斯,你就作为我们的中间人,就像通灵师。”

“那是什么意思?”

“上帝和人类之间的桥梁。”加姆说。

约翰尼说:“如果你竞选的时候用这样的字眼,我敢保证你一定会落选。”

加姆干巴巴地笑了笑,说:“想喝一杯吗?”他从客厅走到厨房。“苏格兰威士忌,还是波旁威士忌?”

“波旁吧。”约翰尼说。

“你怎么看那个女孩,路易斯的孙女?”

“我觉得她不错。”他说。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即便她神经兮兮的,而且还吸毒,蹲过监狱,现在又开始狂热地信教?”

“是的。”约翰尼坚定地说。

“我觉得你疯了。”加姆端着酒回来了,“但我同意你的观点。她是个好人。实际上,我很早就认识她。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是心理学家……但是我觉得这可能和路易斯有关。她对他有某种特殊的忠诚,单纯而疯狂地效忠于他。在我看来,这很感人。”

约翰尼呷了一口酒,说道:“这波旁酒可真难喝。”

“同感。”加姆做了个鬼脸。

“你可得备点好酒招待客人,”约翰尼说,“要不然就别在政界混了。”

“这正是我需要你的地方,”加姆说,“不是吗?”

“明白。”约翰尼说着走进厨房,把杯子里的酒倒回酒瓶里,转而看了看苏格兰威士忌。

“你准备怎么助我一臂之力?”阿方斯·加姆问道。

约翰尼说:“我觉得我们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用路易斯的死来博得人们的同情。我看过悼念他的人写的悼词。很感人,阿方斯。每天来悼念他的人络绎不绝。他活着的时候,很多人都怕他,怕他的权势。现在,他们不用怕他了,他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所以那些让人恐惧的元素——”

这时,加姆打断了他。“但是约翰尼,他还赖在这世上。问题就在这儿。你也知道,电话和电视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他!”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约翰尼反驳说,“公众都很困惑,就像第一个接收到这种信号的人一样,就是那个肯尼迪环形坑的工作人员。”然后他强调说:“他们如何把一光周以外发过来的电子信号和路易斯·塞拉皮斯联系到一起?”

加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你弄错了,约翰尼。不过,既然路易斯·塞拉皮斯让我请你,我就照他说的办。毕竟你有这么多年的经验,而且正好有空。”

“谢谢,”约翰尼说,“你可以相信我。”但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也许公众比我想的更聪明呢。也许我真的错了。但是除此之外,还能怎样?即便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利用加姆和路易斯之间的关系,没别的出路。

整个竞选就靠这么一根救命稻草。而且一天之后,大会就要召开了。真是糟糕。

这时,加姆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可能是他,”加姆说,“你想和他说话吗?说真的,我不敢接电话。”

“就让它响着吧。”约翰尼说。他也同意加姆,那声音真他妈让人不舒服。

“但是我们躲不掉他。”约翰尼指出,“如果他真想联系我们,即使不用电话,还有电视。还有昨天我用打字机的时候,打出来的不是我要写的信,而是他写给我的信。”

两人谁也不愿接电话,就由它一直响着。

“你需要预领一点现金吗?”加姆问他。

“那再好不过了。”约翰尼说,“从今天起,我已经离开阿基米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