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子远行(第6/15页)

第二位代表是主持神鹰蛋计划的宇航专家张明先,他为这个计划的顺利实施立下了汗马功劳。当年在老界岭会议上,张明先显得僵化死板,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颇为不佳。但这位生性拘谨的技术专家在他擅长的领域中却是如鱼得水,可以说,他把化学动力火箭的最后一滴潜力都榨出来了。再加上该飞船不需考虑平安降落(理由以后再说),不需要考虑回程,所以飞船初始质量和最终质量的比值达到了惊人的50,因而使飞船最高速度提高到接近40km/s。从工程实施的进度上说,他也榨出了最后一滴油,褚氏号飞船从设计到制造到组装仅仅用了12年时间。内行都清楚,在一项已经发展得炉火纯青的技术中又能榨出这么多的油,张明先的功勋只能用伟大来概括。但即使如此,也只不过把褚氏号飞船原计划60万年的行程缩短到45万年——仍是漫长得可怕。

在上帝的国度里,人类的努力实在太渺小了。

第三位代表是生物学家乔治·雅各比,也是这个项目的大功臣。他负责新家园生态系统的设计,包括人蛋的设计制造,包括收集生物DNA。按科学界最新的估计,地球上共有近八百万种生物。当然这么多的物种基因不可能也没必要收集完全的,乔治收集了二百万种生命力最强悍的(以微生物和低等生物为主),能够确保在新星球上建造一个完整的生态圈。他还主持了十次卵生人的孵化实验,使这项技术炉火纯青。实验是在极端秘密状态下进行的,外人均不知晓。

上述三位代表被首先选定还有一个秘密原因,姬人锐没打算对其永远保密,在飞船启航后就会公布的。

第四位代表是一位不速之客——在飞船预定启航日期的半年前,罗马教会给《乐之友基金会》发来一封措辞委婉的函件,询问可否给教宗本笃十七世留出一个坐位,因为“宗教代表不能在这样的历史时刻缺席”。这份函件让乐之友们吃了一惊。虽然近半个世纪来梵蒂冈教廷越来越开明,他们与时俱进,接纳了不少科学思想(比如宇宙大爆炸理论);但另一方面,教廷也一向非常谨慎地与那些“过于展示技术力量”的场合保持着距离。原因嘛其实很简单——当人类飞船轰鸣着冲向太空时,飞船导航图中不会标有伊甸园的方位。科学技术展示肌肉时无可避免地会冲击对上帝的信仰,何况这次飞船发射还是在一个无神论的国度。

所以,教廷这次的主动多少有点儿出乎意料。姬人锐没有犹豫,立即回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诚邀教宗作为“人类代表之一”参加这次盛会,只要教宗的身体能够适应太空航行。只是,很可惜只能给教宗留下一个船位,不能带随行人员。教廷对此表示完全理解。此后是数月的忙碌,65岁的教宗顺利通过了身体检查和太空速成训练,这个代表名额也就确定是他了。

第五位代表是楚天乐,他作为代表是毫无争议的,问题也在于他的身体。经过谨慎的检查和太空训练,最后结果令人欣慰。虽然他病残体弱,但奇怪的是他对于超重和失重反而没有一般人敏感,也就是说他对太空飞行有更强的承受能力。这个代表名额也就定下了。第六位也随之确定——鱼乐水。她不仅是《乐之友基金会》的代表,还要兼任教宗和楚天乐的保健医生,兼任教宗的翻译,兼任舱内摄影记者(舱外的摄影则由附近的一颗同步卫星进行)。

第七位是中国政府代表,现任贺国基办事处主任林秉章。第八位是联合国代表,SCAC秘书长阿比卡尔。阿比卡尔在联合国秘书长位上干了两届,有力地促进了全世界的救世行动。他发现SCAC“首席执委轮流坐庄”的组织形式太低效,不能满足形势的需要,便促成SCAC在五位军人执委之下设了一个文职的常任秘书长,不受任期限制——事后有人说,这些规定纯粹是为他自己量身定制的,当他从联合国秘书长职位上退下后,便屈尊转任了SCAC秘书长,一点不在乎职位上的“由大做小”。他在这个低级职位上仍然非常强势,人们说,在灾变当头的特殊形势下,这个“小秘书长”的作用其实并不弱于“大秘书长”。

现在,八位代表中的六位国内代表都已在北京机场聚齐,从那儿乘机去海南岛的文昌发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