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27/37页)
“对,这里是有人逃跑,”迪克斯循着劳伦斯望向边缘的视线说,“去年夏天州政府差点要关了这所学校,但那是更换管理层之前的事了。”
迪克斯开始告诉劳伦斯,一旦你达到3级,日子就可以过得很滋润了:每天有一个小时不受监视的用电脑时间,学校最近刚刚装了“铁血刑警”(一个劳伦斯一天就打通关的游戏,还是两年前)。到第4级,军官级,你就可以在熄灯后时不时地去彼得比特的公寓里看电影,但这是个秘密,迪克斯绝对不会告诉劳伦斯的。最重要的,你绝对不想被降为-1级,因为迪克斯敢发誓,他们在“隔离洞”里释放了所有的MRSA细菌[3]。同样的,迪克斯没有跟劳伦斯说过MRSA,就像他没有告诉他到第4级可以看动作片(还可以吃到从外面运进来的微波炉爆米花和比萨)的事一样。劳伦斯说迪克斯的秘密他死也不会说出去,这很可能是实话。
“这个是菜鸟,”迪克斯走进一间白砖小宿舍里,对十几个身材魁梧、正在脱运动服、用毛巾擦身子或换上迷彩服的学生说,“他会在这里待几天,看看能不能适应。他需要一个床铺和一些装备。让他过得愉快点,姑娘们。”然后他便离开了。
劳伦斯直起身体,挺了挺肩膀。“大家好,我是‘菜鸟’,很明显。这还不是我这周被叫过的最难听的名字。那么,我应该睡哪里呢?他说你们这里有个空床铺?”
这个房间大约比劳伦斯家里的卧室大两倍,床铺一个挨着一个,就像劳伦斯之前想象过的潜水艇。他无法呼吸这种甲烷氮,也不确定自己在这里到底能不能睡着。他的脑袋开始发晕。
“没有。”一个胸前文着DIY文身、鼻子破了无数次的家伙从床铺上滚下来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劳伦斯:“这里没有空床铺。你是‘菜鸟’?你睡地上吧。”他指指阴暗的角落,那里新结了一张蜘蛛网。劳伦斯想找一张没有人的床铺,但各个方向都是一圈圈高大魁梧的学生,所以根本看不到远处。
劳伦斯大脑中恢复过来且具备分析能力的那部分告诉他,别人这是给他下马威呢。这就是“击垮你”计划的一部分,也是正常的社会动态。不要被他们吓倒。他对自己说。
但从劳伦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那刚死的那个学生呢?或许我可以睡他的床铺。”
或许不该这么说。
“没门,小子,”宿舍更后面有人说,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40岁的货车司机,“你这样不仅是对墨菲的不尊重,也是在亵渎我们对这位牺牲的战友的回忆。快说我听错了。”
“现在你已经这样做了,”那个没鼻子的学生说,“现在你已经这样做了。”
“我对你们那位愚蠢的朋友没有一点兴趣,”当他们把劳伦斯举过头顶,让他看到上铺床垫上的污渍和承重梁上的裂痕时,劳伦斯大喊道,“他被困在这里了,但我不会。你们听到了吗?我会从这里出去的。”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荧光灯的灯管朝他脸上扑过来,直到他撞上一脸玻璃碴,然后在周围的欢呼声中旋转。最终,他还是因恐慌而屈服,在他被扔到地上、头先着地时,愤怒的糖果壳裂开,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
12.
帕特里夏:劳伦斯去哪儿了?
CH@NG3M3:我不知道。他好几天没有登录了。
帕特里夏: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CH@NG3M3:担心经常是信息不完善的表现。
* * *
帕特里夏试着给劳伦斯家里打电话,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劳伦斯的妈妈接的电话。“这都是你的错。”她说。然后电话就挂了。
半小时后,帕特里夏家的电话响了,她爸爸接了起来。他向劳伦斯的妈妈问好,之后剩下的对话全都是“哦,哦,天哪。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后,宣布对帕特里夏实行无限期禁闭。此刻,罗伯塔因为忙着高中的音乐剧和作业,没工夫“无微不至”地照顾帕特里夏,因此,她的父母便重新从门底下给她送吃的。她妈妈说,这次他们要一劳永逸地解决她带给他们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