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5/11页)
“那我怎样才能证明自己是巫师?”帕特里夏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逃跑。鸟飞得很快,对吧?如果她把他们惹恼了的话,她可能无法从一大群鸟爪子底下逃走。尤其是会魔法的鸟。
“呃。”一只大火鸡站在低一点的树枝上,树枝上的枝条有点像是法官的衣领,他直了直身体,似乎在查看刻在大树侧面的一些记号,然后转过身来,发出一声响亮、知晓一切的“咯”声。“呃,”他再次开口,“文献中记载了几种方法。有些是死亡审判,但我们可能暂时可以忽略这些。还有一些仪式,但你得够一定的年龄才能做。哦,这个不错。我们可以对她进行无尽提问。”
“哦哦,无尽提问。”一只松鸡说,“这真令人兴奋。”
“我之前从未听过任何人回答无尽提问。”一只苍鹰说,“这比问答时间有趣多了。”
“呃,”帕特里夏说,“这个无尽提问要很长时间吗?我敢说我爸妈肯定正担心我呢。”她突然再次想到,她已经错过了上床睡觉的时间,之前还错过了晚餐,她身处冷飕飕的树林中,直到现在都辨不清方向。
“太晚了。”松鸡说。
“我们要问。”鹰说。
“问题就是,”火鸡说,“树是红的吗?”
“啊,”帕特里夏说,“能给点提示吗?嗯。‘红’是表示颜色吗?”鸟们没有回答。“能多给我点时间吗?我保证我一定会回答的,只是我需要再多一点时间思考一下。求求你们了。我需要多一点时间。求你们了,行吗?”
接下来,帕特里夏知道的就是,爸爸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他穿着砂纸衬衫,红胡子扎着她的脸,一直半抱着她,因为他一边抱着她,一边试图用手比画复杂的定价公式。但被爸爸抱回家真的太温暖、太美好了,所以帕特里夏一点儿也不介意。
“我找到她了,就在我们家旁边的树林外围,”爸爸告诉妈妈,“她肯定是之前迷了路,自己走出来了。她能安然无恙真是个奇迹。”
“你快把我们吓死了。我们和所有的邻居一直在找你。我敢说你肯定觉得我的时间不值钱。你害我错过了管理效率分析的最后期限。”帕特里夏的妈妈把黑头发扎了起来,这让她的下巴和鼻子显得更尖了。她瘦瘦的肩膀高高耸起,几乎快碰到她的古式耳环了。
“我只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帕特里夏的爸爸说,“我们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罗德里克·德尔菲纳是一个房地产天才,他经常在家工作,在换保姆的间隙照顾两个女孩,他总是坐在早餐吧台高高的椅子上,一张阔脸埋在方程式里。帕特里夏的数学也特别好,但在她错误事情想太多的时候除外,比如,数字“3”看起来像是“8”切了一半,所以两个3相加其实应该等于8。
“她这是在考验我们,”帕特里夏的妈妈说,“她在考验我们的权威,因为我们对她太纵容了。”比琳达·德尔菲纳以前是一名体操运动员,父母给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希望她在这方面学有所长——但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体操要有裁判,而不是用相机或者激光来衡量一切。她遇见罗德里克是在他开始出现在她所有的比赛上之后,他们还发明了一种从来没有人用过的绝对客观的体操衡量系统。
“瞧瞧她。她肯定在嘲笑我们,”帕特里夏的妈妈说,似乎帕特里夏本人并没有站在那儿似的,“我们得让她看看我们严厉的一面。”
帕特里夏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笑,但现在,她害怕自己看起来真的在笑。因此,她非常努力地在脸上定住一个严肃的表情。
“我绝对不会那样跑走。”罗伯塔幸灾乐祸地说,她本来应该让他们三个单独待在厨房的,此时却走进来拿了一杯水。
他们把帕特里夏关在房间里锁了一个星期,食物都是从门底下推进去。门底总是会刮掉食物最上面的一层,不管是什么食物。比如,如果是三明治,最上面的那片面包就会被门刮掉。当你的三明治先被门“咬”了一口之后,你就没什么食欲了,但如果你足够饿的话,还是会吃的。“想想你都做了什么。”她的父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