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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决定了,”悦石重复道,“利,卢瑟斯的暴动怎么样了?”
亨特清清嗓子。他的举止比以前更加谦卑且从容了。“执行官大人,现在至少有五个蜂巢卷了进去。数亿马克的财产毁于一旦。军部的陆军部队已经从自由岛传送到那儿,看样子他们已经控制了抢劫示威的凶恶暴徒,但是我们无法估计,那些蜂巢的远距传输功能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毫无疑问,伯劳教会是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伯格森蜂巢最初的暴动起始于一群信徒狂热者的示威,主教在全息电视上突然出现,然后被切断……”
悦石低下头。“啊,他最终浮出水面了。那他现在还在卢瑟斯吗?”
“我们不知道,执行官大人,”亨特说,“运输当局的人正在试图追踪他和他那些侍僧头目。”
梅伊娜·悦石旋过身,朝一个年轻人看去,那人我一时半会儿没有认出来。过了会儿,我才认出这是威廉·阿君塔·李指挥官,茂伊约战役的英雄。最近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他斗胆在上级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因而被发配到偏地去了。现在他身上穿的是军部的海军制服,上面的肩章是金绿相间的海军少将勋章。
“为每个世界而战,如何?”悦石问他,不顾自己那“决定已下不可更改”的法令。
“首席执行官,我觉得那是个错误,”李说,“总共有九队游群被调配来展开攻击。只有一队,我们在三年里不必担心,因为那一队现在正在攻击海伯利安。如果用我们的舰队——即便是一半舰队——来面对神林的威胁,我们也百分之百无法把那些军力转去防御另外八个受到第一波袭击的星球。”
悦石挠了挠下嘴唇。“你有何建议?”
海军少将李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建议我们认赔,干脆把那九个世界的奇点球炸掉,在第二波游群抵达住人星系前,就准备好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桌边的人顿时一片哗然。来自巴纳之域的费尔德斯坦议员站起身来大喊大叫。
悦石等着这阵风暴平息。“你是说,先下手为强?反攻游群,而不是坐等防御,对不对?”
“对,执行官大人。”
悦石指着辛格元帅。“这可能吗?我们能策划好,准备好并发动这样攻势的袭击吗?我们——”她看了看她头顶墙上的数据流,“——仅有九十四标准小时。”
众人的注意力转到辛格身上。“可能吗?啊……首席执行官,也许吧,但是失去环网九个世界的政治反响……啊……这样的后勤难点是——”
“但是那是可能的,对不对?”悦石坚持。
“啊……对,首席执行官大人。但是如果——”
“就这么办。”悦石说。她刚站起身,桌上的其他人赶忙站了起来。“费尔德斯坦议员,请到我的房间来,我会和你们几个颇具影响的议员商量一下。李,阿兰,卢瑟斯暴动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马上通知我。作战理事会四小时后在这里重新集会。日安,女士们、先生们。”
我恍恍惚惚地走在街上,脑中回荡着各式各样的情景。我离开了特提斯河,这里运河更少,步行大道更宽了,一大群人拥在大街上。我让通信志领我到别的终端去,但每次都有一群人围在那里。几分钟后,我终于意识到这些人不仅仅是复兴之矢上想要出去的居民,也是来自环网各地的观光客,推推搡搡地想要进来。我琢磨着,悦石的疏散特遣部队的人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成千上百万的好奇之人传送过来,想要目睹战争的爆发。
我不明白我是如何梦到悦石在战略决议中心里的对话的,但我确信无疑,这些对话是真实的。我开始回想,并且记起了过去的那个长夜里我的梦境的细枝末节——那不仅仅是海伯利安的梦境,而且还有首席执行官的世界之行,以及高层会议的详细情形。
我是谁?
赛伯人是生物性遥控装置,是附加体,属于人工智能……或者,在这里属于人工智能重建人格……它们安全地隐藏在内核的某处。重要的是,内核完全知道在政府大楼、在人类领导层的许许多多大厅里发生的一切。人类已经厌倦与本领高强的人工智能监控共享生活,就像旧地美国南北战争前,南方的家庭厌倦在他们的人类奴隶面前说话一样。但厌倦归厌倦,对此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最低级的渣滓蜂巢的贫困阶级之上的任何人,都带着生物监控的通信志,许多人带有植入物,这些东西收听着数据网之乐,由数据网的元素监控,处处依赖数据网的功能。人类接受了隐私的短缺。希望星的一名艺术家曾经跟我说过:“开着住宅监控,在它们面前做爱或者吵架,就像是在小猫小狗面前脱衣服……你一开始会犹豫一下,不过很快就会把它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