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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天山的竹木工沃铁·玛耶和他的新未婚妻,维奇·格罗塞,自告奋勇留在马德雷德迪奥斯。

在自由岛,我们向雅努斯·库提卡说再见。在卡斯卓-劳塞尔,这个最近刚被圣神重新改造并定居下来的地方,士兵美仁自愿留下来寻找叛军。在吝啬星上空,我们又遇见了圣神战舰,密蔽场被炮火轰得一片怒响,光亮一团,在那儿,一位名叫海伦·迪恩·奥布莱恩的女子走上前,牵起了伊妮娅的手。在希望星,我和伊妮娅向原洛京市长查理奇恰干布道别。在草星,我们站在齐肩高的黄色大草原中,向伊谢·佩佩特挥别,他曾是义勇军中的一员,是德索亚神父把他从一座圣神监狱的厨房中解救了出来。在库姆-利雅得,众多的清真寺都被新来的圣神居民迅速推倒,或是被改造成大教堂,我们趁着夜色传送下去,轻声向两位同伴道别,一位是来自这个星球的难民,名叫梅尔文·穆罕默德·阿里;另一位是我们在天山的翻译,聪慧的佩里桑珠。

在复兴二号上空,一大队星系内战舰蓄意险恶地朝我们加速而来,但是,自愿走上前的,是那位始终没吭过声的囚犯,霍根·利布莱尔。“我曾经是个奸细。”这位脸色苍白的男子说道,他是在对伊妮娅说话,但目光却直直地看着德索亚神父,“我为了金钱出卖了忠诚,目的是为了回到这个世界,复兴我家族失去的土地和财富。我背叛了自己的舰长,也背叛了自己的灵魂。”

“我的孩子,”德索亚神父说道,“你的舰长,甚或上帝,早已宽恕了你的罪孽……如果那些的确是罪孽的话。一切都无妨。”

利布莱尔缓缓地点了点头。“自我喝下伊妮娅女士的共享之酒,我就一直在聆听那些声音……”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消渐减,“我认识这个星球上的很多人。”他重新鼓起了勇气,“我希望回到家,开始我的新生。”

“是的。”伊妮娅伸出了她的手。在维图-格雷-巴里亚那斯B,我和伊妮娅、多吉帕姆传送到一片沙漠荒地中,那里远离河岸边的农场,远离路边一列列涂成鲜艳颜色的小屋,我曾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在阿莫耶特光谱螺旋的和善之人的照顾下,恢复了健康,并在他们的帮助下逃脱了圣神的追捕。这儿只有一堆乱石和干裂的土块,岩石中散落着迷宫般的管道口。在乌云密布的地平线处,夕阳发出血红的色彩,从那儿吹来一阵阵猛烈的沙尘暴。这让我想起了火星,但那儿的空气暖和些,也没这么稀薄,还带着很浓的死亡和火药的气味。

我们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被一群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包围了,他们手里还举着钢矛枪和地狱之鞭,随时准备向我们发动攻击。我又一次试图拦在他们和伊妮娅之间,但在红色暴风下,这群人立即围在了我们四周,抬起了武器。

“等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一名裹在衣物中的士兵从红色的沙丘上滑下,来到我们面前。“等等!”这名女子又一次对那些几乎马上就要开枪的人叫道。她解开了扎着兜帽的带子。

“德姆·洛亚!”我大喊一声,走向前,拥抱穿着笨重战斗服的矮个女子。她喜极而泣,泪水在脸颊上划出一条条泥泞的条痕。

“你完成了答应我们的事,为我们带回了举世无双的人。”这位救过我一条命的女子说道。

我把她介绍给伊妮娅和多吉帕姆,感觉自己很傻,又感觉很高兴。德姆·洛亚和伊妮娅对视了片刻,接着拥抱了一下。

我看了看周围那群人,他们仍旧在红色的夕阳下畏缩不前。“德姆·瑞亚呢?”我问,“阿棱·米凯·德姆·阿棱?你的孩子——宾和瑟斯·安珀尔呢?”

“死了,”德姆·洛亚说,“除了瑟斯·安珀尔,都死了。在庞巴西诺圣神军开始最后一次攻击结束的时候,瑟斯失踪了。”

我无言地怔在那儿。

“宾·瑞亚·德姆·洛亚·阿棱是病死的。”德姆·洛亚继续道,“其他人都在和圣神的战斗中牺牲了。”

“和圣神的战斗,”我重复着,“上帝啊,希望不是因为我引起的……”

德姆·洛亚举起手。“不,劳尔·安迪密恩,不是你引起的。阿莫耶特光谱螺旋民族中还是有一些人留恋我们自己的生活方式,拒绝接受十字形……这是引起战争的真正原因。你和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起义就已经开始了。你离开之后,我们还以为赢得了这场战争。圣神基地庞巴西诺的胆小鬼士兵想要求和,他们没管太空指挥官的命令,和我们签署了协定。但后来又来了更多的圣神舰船,他们轰炸了自己的基地……接着追踪我们的村子。之后战火烧了起来。他们着陆后,想要占领陆地,我们干掉了许多人,但他们继续派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