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与死(第11/36页)

安德了解到只有一位虫族女王就总是感到困惑不安。到头来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而与此同时,虫族女工想到人类只有少量的孩子也感到不解: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为了传宗接代,两种生物都采取了养育和冗余的办法。人类有冗余的父母,然后养育少量的后代。虫族女王有冗余的后代,这些后代反过来养育父母。各自都找到了平衡的战略。

你何必为此事来打扰我们?

“因为我们走进了死胡同。你与我们一样危如累卵。”

我吗?

“德斯科拉达病毒威胁着我们,也威胁着你们。迟早有一天你可能无法控制它们,于是你就灭亡了。”

但你要问我的事情不是德斯科拉达病毒吧?

“不是。”要问的是超光速航行问题。格雷戈一直为此绞尽脑汁。在监狱里,他除此以外没有思考过其他问题。上次安德与他谈话时,他由于身心交瘁、屡受挫折而泣不成声。他在大量的纸上写

满了方程式,全部摊开在被当作囚室的保安室里。

“你不关心超光速航行吗?

听起来很不错。

她反应平淡,使他深感失望,几乎到了伤心的地步。他想,绝望也就不过如此了。科尤拉对德斯科拉达病毒智慧的本质绝口不提;普朗特为杀灭德斯科拉达病毒而奄奄一息;韩非子和王母努力想一下子把多年来在几个领域的高深研究复制下来;格雷戈身心交瘁。而她却不露声色。

她一定清楚地听见了他的苦恼,就如同听见他在哀号一样。

别这样。

不要这样。

“你办到了,”他说, “这是可能的。”

我们从来没进行过超光速旅行。

“你策划过跨越光速的行动。你找到了我。”

安德,是你找到了我们。

“不是这样的,”他说, “我发现你们留给我的信息之前,从不知道我们已经进行过思维上的交流。”那曾是他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时刻:他站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看见一个模型,那是只存在于一个地方的图景的复制品――那个地方就是他玩过梦幻游戏(个性化版本)的那台计算机c这如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来到你身边,告诉你前天晚上你做的梦,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大脑中一样。这令他既害怕又兴奋。他一生中第一次感到被理解了。不是仅仅被人知道而已,他在各人类星球上都名满天下,当时他的声誉都是正面的,作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英雄而无人不知。但面对这个虫族的作品,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被理解了。

想想吧,安德。不错,我们当时是在向敌人伸出触角,但我们并不是在寻找你,而是在寻找某个跟我们一样的人――那是一张紧密相连的思维网络,有一个中心思维在控制它。我们虫族不用探测就能找到彼此的思维,因为我们认同这种思维模式。找到一个姊妹如同找到我们自己。

“那么,你们是怎样找到我的呢?”

我们只做事,但从来不去想是怎样做的。当时我们发现了一处明亮的热源,那是一个网络,但很奇怪,网络成员一直在变换。与我们不一样的是,在网络的中心只有一个普通成员――那就是你,但具有非凡的强光。你聚焦于网络之中,对其他人发号施令。对内,你聚焦于你的计算机游戏;对外,你超越一切聚焦我们、搜寻我们。

“我不是在搜寻你们,而是在研究你们。”他在太空战斗学校观看过每一部录像片,力图明白虫族的思维方式, “我是在想像你们的模样。”

我们这样说吧,你搜寻我们、想像我们的模样,那就是我们彼此搜寻的方式。所以,你是在召唤我们。

“就这些?”

不,不。你是如此的奇特,我们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也无法读懂你身上的任何东西。你的幻影如此有限,你的念头转换太快,一次只能想一件事;而且,你周围的网络也一直变换太快,每个成员与你的连接时紧时松,有时转换很迅速……

他呕清楚她在说什么。他与什么网络连接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