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笛女孩(第3/13页)
她贴着石板啜泣,她被伯森的伏击吓到了,心脏猛烈地跳动。她呻吟着,在他施加的压力下瑟瑟发抖,脸紧贴着城堡光滑的灰石板。在她旁边的那块石板上,躺着一朵粉心白瓣的兰花,是伯森无意中打下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伯森确信她顺服了,才缓缓地放开她。施加在她身上那不堪承受的重量慢慢减轻,这过程就像坦克从被碾碎的小屋上开走一样。利迪娅强迫自己坐起身,然后站了起来。利迪娅是战战兢兢面无血色的精灵,而贝拉芮的保安总长是一头渐渐逼近的阴森的怪兽,她在他面前显得异常弱小。
伯森山一般庞大的身躯由肌肉和疤痕崎岖地堆砌而成,所有的突起都充满力量,所有沟壑都饱含愤怒的战意。米瑞安闲谈的时候说他从前是个角斗士,但鉴于她太爱想入非非,不足为信。利迪娅则怀疑他的疤痕是训练的时候教官给弄的,就像她所受的处罚都是贝拉芮安排的一样。
伯森将她的手腕扣在他坚如磐石的手中。和他一向刚硬的用力方式相比,这一握已经非常轻柔了。从最初那次灾难性的破坏之后,他已经学会了控制力道不让她的骨头散架。
利迪娅挣扎着,试图让手腕摆脱他的束缚,然后她接受了自己被俘的事实。伯森跪坐下来,降到和她同样的高度,用镶了红圈的眼珠观察她。改进后性能增强的虹膜布满了血丝,扫描着她皮肤散发出的红外线脉冲。
绿色的伪装色逐渐从伯森伤痕累累的脸上褪去,摆脱掉石头和枝叶的颜色后,他周围其实空无一物。然而,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颜色渐渐变得苍白,像是扑上了面粉,和她皮肤的白色正相匹配。
“你藏到哪里去了?”他的声音隆隆作响。
“我哪儿也没去。”
伯森眯起了他的红眼睛,眉头紧锁,像是一道道写满质问的鸿沟。他闻了闻她的衣服,寻找着线索。他将鼻子凑近她的脸,她的头发,他嗅了嗅她的双手。“是厨房。”他低声说道。
利迪娅向后一缩。他用红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她,探寻着更多的细节,监视着她皮肤无意识的反应,任何一抹证据也无法逃过他窥探的双眼。伯森弯起了嘴角。他身上的猎犬基因让他在搜寻的时候充满了野蛮而凶残的愉悦感。很难判断这个男人哪里像豺,哪里像狗,哪里是人。总之他的乐趣就是搜寻、捕获和屠杀。
伯森挺直了身子,得意扬扬。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钢制的手镯。“我有东西给你,利迪娅。”他啪的一声将这饰物扣在利迪娅的手腕上,它在她细瘦的胳膊上扭动着,像蛇,锁上的时候发出了叮的声响,“躲藏到此结束。”
一股电流爬上了利迪娅的手臂,她尖叫起来,当电流穿过她的身体,她不停地颤抖。电流切断的时候伯森扶住了她。他说:“我讨厌没完没了地帮贝拉芮找她的财产。”
他笑了,嘴抿成一条弧线,他推着她往练习室走去。利迪娅则任凭自己像牲畜一样亦步亦趋。
伯森把利迪娅带到贝拉芮面前的时候,她正在演出大厅里。仆人们在她身边忙碌着:摆桌子,搭建圆形舞台,安装照明。墙壁就悬挂在通了电的白纱里,它是一层翻滚着的带电空气,有仆人接近的时候它会噼啪作响并爆出火花。
贝拉芮正连珠炮似的向她的宴会筹备助理下达命令,似乎无暇欣赏正在她周围构建的梦幻世界。考虑到人类活动会产生热量,她的黑色防护甲领口是敞开的。她百忙之中飞快地扫了伯森和利迪娅一眼,旋即把注意力转回了正在数字平板上奋笔疾书的助理身上,“我希望今晚一切都完美无缺,塔妮娅。一丝乱也不能有,一点错都不能出,务必要尽善尽美。”
“是的,夫人。”
贝拉芮微微一笑。她的美貌是数学建模的成果,基于专题小组的讨论和可以追溯到好几代以前的整容传统。多管齐下的鸡尾酒疾病预防法,净化细胞的肿瘤抑制剂和“热微瑕”,让贝拉芮的外貌维持在二十八岁,而利迪娅的“热微瑕”疗法则把她冻结在了青春期的第一次阵痛里。“还有,要把弗农伺候周全。”
“他会不会想要人陪?”
贝拉芮摇头,“不会。他只想骚扰我,这我确信。”她哆嗦了一下,“令人作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