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覆 灭(第2/7页)

“卡西乌斯说你被胡狼干掉了。”塞弗罗一边嚼着生满虫子的面包一边说,“这种籽味道不错。”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好像几个星期没吃饭了。

我们在森林里围着篝火坐着,圆木噼啪作响,我们沐浴在火光中。野马、米莉雅、塔克特斯和帕克斯和我们一起靠在一棵倒伏在雪里的树干上。我们像一群小野兽一样挤作一团。我和野马挨得很近,我们俩的腿在兽皮下面缠在一起。血背熊的皮在火上烤得吱吱作响,散发着恶臭,油脂滴到火焰上。那东西干了之后帕克斯就可以穿了。

被卡西乌斯告知了那个谎言之后,塞弗罗一直在寻找胡狼。我的小个子朋友没有细说。他不喜欢细节。他只是指指自己空洞的眼眶,说:“胡狼欠我一只眼睛。”

“你见过他了?”我问。

“那时天很黑。我看到了他的刀子,但没听到他的声音。我只能从山上跳下去。其他人都撤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他的语气平淡极了。我发现他腿也瘸了。“我们不能待在山里。他的人……到处都是。”

“但我们从山上带回了点东西。”蓟草说着,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头皮,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野马打了个哆嗦。

南方经历过一次大动荡,只剩下阿波罗、维纳斯、墨丘利和普路托四个分院。但我听说墨丘利分院已经落魄到居无定所、四处游荡的地步了。真可惜。我对他们的学监有好感。要是他有那个能力,选走我的就会是他了。如果是这样,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情形。

“塞弗罗,拖着那条腿你能跑多快?两公里能跑几分钟?”我问。

其他人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而塞弗罗只是耸了耸肩:“它不会让我慢下来的。在低重力下只要一分半钟。”

我记了下来,打算稍晚再告诉他我的计划。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讨论,收割者,”塔克特斯微笑着说,“现在,我听说你中了这一位的陷阱,在林子里大头朝下吊了半天。”他在小小的蓟草大腿上拍了一下,手掌留在那里,徘徊不去,后者微笑起来。引起他好感的是蓟草收集的头皮。“你没打算把那个故事藏起来不讲给我们听,对吗?”

这件事可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好玩。

我抚摸着戒指。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也必死无疑。阿波罗和朱庇特正在监听着我说的话。我看着野马,心里一阵空虚。为了这场不公平的比赛,我正在用她的生命冒险。如果我是个善良的人,我会戴着戒指,管住自己的舌头,但我有计划要进行,有神要铲除。我摘下戒指,放在雪地上:“暂时假装我们不是来自不同分院的人,”我说,“像朋友一样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没有马匹,我失去了机动能力,也失去了相对于四周平原上的敌人的优势。我又学到了一课。我要采取新的策略,利用我自己,让他们畏惧我。

我的计策是将军队分散化。六人一组,我把大部队分成了十个小队,分别由我、帕克斯、野马、塔克特斯、米莉雅以及奈拉——米莉雅令人意外地举荐了她——来带领。我本打算给塞弗罗一个小队,但他和号叫者们坚决不肯再离开我。他们为我肚子上的伤疤而自责。

我的军队像饿狼一般迅速进入了阿波罗分院的领地。我们没有对主城动手,而是对要塞发动突袭——焚烧物资,射杀马匹,往水源里投毒,告诉囚犯不实的消息,让他们逃跑。我们弄死他们蓄养的羊和猪,用斧子凿穿船底,偷窃武器。被阿波罗的人变成奴隶的囚犯中,出身维纳斯、朱诺和巴科斯分院之外的人,我们一概不予接收,只让他们逃走。我们需要能把恐怖和传说散播开来的人。我的士兵非常了解这一点,远超过了其他的事情。他们对我的事迹深信不疑,围坐在篝火前的时候,他们会讲述我的故事。帕克斯是罪魁祸首,他把我当成了神话。很多士兵把镰刀标志刻在树上和墙上,塔克特斯和蓟草甚至刻在了自己肉里。更勤奋的士兵用肮脏的狼皮做成旗帜,用矛尖挑着上战场。

我把刻瑞斯分院出身以及俘虏来的奴隶分开,编入不同的小队。我知道,他们的效忠对象在逐渐发生变化。慢慢的,他们不再用刻瑞斯、密涅瓦或戴安娜划分自己,而只会提到小队的名字。我把四个最矮小的刻瑞斯学生安排给了塞弗罗的号叫者。我不清楚刻瑞斯的面包师傅会不会像马尔斯的差等学生一样成为精锐战士,但要说能叫他们甩掉婴儿肥的人,也只有塞弗罗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