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死者来电(第9/11页)
伊利亚瞪着她,表情费解。“我会转告舰长的。”他吸嚼道,然后站起身来,“同时,我希望您在我指挥时不要进入作战室,请不要在公开场合发表意见,并且不要接触任何军官。明白了吗?”
她迎上他的目光。如果说他的表情十分费解,她的就恰好相反。“我非常明白。”随后她站起身,安静地离开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伊利亚注视着她的背影,恼怒地摇了下头,拿起电话,对接线员说:“给我接舰长,有重要情况。”
那是个时间锦囊,在宇宙中历经四千年,已经斑驳陈旧,里面装着信件。
无人驾驶勘察机仔细地接近时间锦囊,用雷达和红外探测器进行测试。冰冷的锦囊无声地漂浮着,除了尾端的一些残余放射性之外并无生命迹象。这是艘小型的物质/反物质火箭,以亚光速从新共和国姗姗而来,历经十八光年距离,然后减速进入停泊轨道,关闭发动机。它的前端有刮蹭痕迹,还有在星际物质中穿行留下的熔融斑块,但后面却跟着一个一米直径的银色圆球。锦囊是用五厘米厚的工业钻石熔结制造,除了核武器之外,什么都不能破坏这个保险箱。
消息就在夹着亮闪闪金箔的钻石薄片里,这技术很古老,却十分可靠。士兵操纵着勘察机的外部机械手拧开时间锦囊的盖子,仔细地取出那沓光碟。经过验证,这些碟片并非炸药或是反物质,勘察机于是转回头,飞向外围的瓦讷克号和第一战舰编队的其他飞船。
收到信件——那么多信件,不可能只是敌方的战术数据——唤起了船员们的激动和期待。他们已经关在船上两个月了,现在或许有家人和爱人传来的消息,他们很期待,但又担心自己已经被遗忘。
瑞秋对来信却没那么兴奋:据她估计,海军部准许她上司发来外交密码函件的几率小于零。马丁也没指望有什么信。他还在新布拉格时他妹妹就没有写信来,现在也没肯定会写?至于他前妻,就更加不可能了。说到感情,现在和他关系最近的——他非常惊讶地意识到——是瑞秋。瓦讷克号的军官士兵们休息时间都在议论国内来的信,瑞秋和马丁却在担优事情败露。就像她曾经委婉指出过的,他没有外交保护;就算不考虑共和国的道德标准,只要有人想到用他来威胁她,事情就很不妙。
“亲爱的,我们单独在一起太多恐怕不太好。”他们躺在他狭窄的床上,她在他耳旁呢喃,“他们都在战斗岗位位的时候,不会注意到我们,但其他时候……”他的肩膀僵住,她知道他明白了。
“我们得解决这个问题,”他说,“可以吗?”
“可以。”她停下来,亲亲他的肩膀,“但是不能让那些老顽固因为你作风不正把你关起来,或者让司令部认为我只是个廉价妓女,他们可以随便乱来或者不搭理我,尽管有些人本来就这么想。”
“谁?”马丁翻过身面对她,面色凝重,“告诉我!”
“嘘。”她用一只手指封住他的唇,一时之间,他觉得她的神情伤了他的心。“我不需要保护神。他们的想法影响到你了吗?”
“希望没有!”
“没有,我想没有。”她轻声笑起来,转过身背对他。
几天后,马丁独自坐在舱房里,一边想念着瑞秋,一边盼望杯里的咖啡快快冷下去,突然有人拍响了门。“谁?”他喊道。
“工程师的信!去事务处取!”脚步声匆匆离去。
“嗯?”马丁坐起来。信?似乎全无可能。可是这次航行中几乎每件事都出乎他的森之外。他吃惊得忘记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呆呆地弯下腰去找鞋子,出门去找寻事务处。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地方毛事务处里一片混乱,士兵们抢着找自己和朋友的邮件,那些信件都打印在纸上,装在整齐的蓝色信封里。马丁四处寻找管理人员。
“什么事?”分发信件的军士抬起头,他已经饱受骚扰,正努力把要送去皇家邮船“戈多号”的一堆邮件捆起来。“哦,是你。那边,未分发的台子上。”他指指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些信件,收信人不是死了疯了,就是非海军人士。
马丁好奇地翻着信,看到了印有自己名字的信封。信还挺厚。太诡异了,他想。他把信带回了舱房,没有当场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