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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先生。”芬奇说。

“是不是印第安人来了,爸爸?”她问,“我不喜欢印第安人,他们都拿着弓箭。”

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她弄到一间课室里,在一张帆布床上安置好。最后丹沃斯不得不假扮那位老妇人的父亲:“爸爸希望他的好女儿现在躺下睡觉。”而就在他们刚刚让她安静下来以后,救护车来了。“爸爸!”当他们关上救护车门时老妇人哭叫起来,“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哦,天哪!”目送救护车离开后芬奇惊叫起来,“已经过了早餐时间了,我希望他们没把所有的腌猪肉都吃掉。”

他离开去安排限量供应的事宜,丹沃斯则走回房间等候安德鲁斯的电话。科林正下到楼梯的半中间,一边啃着片烤面包一边穿夹克。“教区牧师希望我帮着为滞留者们收集衣物。姑奶奶打过电话,叫你给她打回去。”

“安德鲁斯没打电话来?”

“没。”

“电话的图像恢复了吗?”

“没。”

“戴上你的口罩!”丹沃斯冲着他的背后喊,“还有你的围巾!”

丹沃斯给玛丽打过去,不耐烦地等了差不多5分钟,她才来接电话。

“詹姆士?”玛丽说,“是巴特利。他要见你。”

“他好些了?”

“没有。他的体温还是非常高,他变得更加狂躁不安了,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坚持说他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你。他这样子只会让自己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要是你能来和他谈谈,也许能让他平静下来。”

“他有没有提到关于鼠疫的什么?”丹沃斯问。

“鼠疫?”玛丽重复道,一脸恼怒,“别告诉我你听信了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可笑谣言,詹姆士。什么霍乱、登革热啦和鼠疫啥的——”

“不是,”丹沃斯说,“是巴特利。昨晚他说的,‘它杀死了欧洲一半的人’,还有,‘肯定是因为老鼠的缘故。’”

“他神志不清,詹姆士。他在发高烧,那些都是胡话。”

丹沃斯告诉玛丽会马上赶去医院,然后他挂了电话,去找芬奇。安德鲁斯并没有说他几点打电话来,不过丹沃斯不能冒这个险就这么离开,而把电话丢在那里没人看着。

泰勒女士在门口遇上他:“我正要去找您,我听说昨晚有一些滞留者感染了病毒倒下了。”

“是的。”丹沃斯一边回答一边环视整个餐厅找寻芬奇的踪影。

“潜伏期是多长?”泰勒女士问。

“12到48小时。”丹沃斯回答。他伸长脖子,试着越过餐厅里滞留者们的头顶看去。

“太可怕了。”泰勒女士说,“要是我们中有谁在演到一半时因为感染了这种病毒而倒下可怎么办?我们是传统剧团,您知道的,不是公立钟乐团。我们的规定非常明确。‘每个人必须坚持敲完钟,绝不受半途而废。’那也就是说,就算我们中有人突然发病倒下了,我们也不能让其他人中途加入进来接替她演完。那会破坏掉乐曲的节奏。”

丹沃斯脑海里不禁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副景象:一个钟乐手戴着白手套倒下了,然后被一脚踢了出去,这样就不会打乱演奏的节奏了。

“有没有什么预兆之类的东西?”泰勒女士问。

“没有。”丹沃斯回答。

“国家卫生局发放的文件上提到定向力障碍、发烧和头痛,但是那没什么用。钟声总是使得我们头痛。”

我能想象,丹沃斯一边在心底说,一边想找着威廉·葛德森或者哪个在校生去帮他守电话。

“当然,要是我们是公立乐团,那就无所谓啦。他们允许乐手随意进行替换。在约克郡演奏一首名为《提当鲍勃大调》的钟乐时,他们用了19个钟乐手。19个!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能把那叫做一首乐曲。”

“您是否还需要一处排练室?”他问泰勒女士。

“当然,除非我们中有人因为这破病毒而倒下了。当然,就算那样,我们也还可以演奏斯特曼德的作品,不过那就很难有同样的效果了……”

“要是您愿意帮我接个电话并做记录的话,我就让您的乐团使用我的起居室。我正在等一个非常重要的长——从遥远的地方打来的电话,所以必须得有人一直待在房间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