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7/10页)

“唔……其实我觉得有点儿冷。真想不到晚上会变得这么冷,都八月了。”她喝下更多的酒。“噢。八月都快过了。”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塞纳河面的涟漪规律地律动,她问道,“你妻子叫什么名字?”

“露丝。”

“露丝。多可爱的名字啊。她是不是非常漂亮?”

“她当然很漂亮。但不是像你这样的漂亮。”

“是吗?我漂亮吗?”她把脸转过来看着我,我很想亲亲那张脸,可我不能。她转开了视线。我不由自主地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

“没事。”她说。她把酒瓶提到唇边举了一会儿。“啊。全没了。”

“要我把香槟打开吗?”

“不!先别打开。让我们再走走。”

我们站起来,她踢掉了鞋子,将它们捡起来。那时候我才意识到它们多么昂贵。一双镶着银边的无系带高跟鞋,估计得花不少钱。她蹦蹦跳跳地到我前面去了,“来吧,老……你们怎么说的来着,厢型车?”她高声笑起来,像条欢快的小溪。

“火车。老火车!我年纪大了。”

“噢你才没有那么老……”话说了一半她停下来,回过头看着我。她似乎越过我的肩膀看到了什么东西,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眉头拧紧。她伸出手,我快步走向她,握住她的手,跟在她旁边。我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跟着我,别往后看。”我们走得飞快,在两栋老建筑间左转到了一个交叉路口。“跑,”她低声说,然后我们跑起来。当我们到达了跟河平行的那条大街上,她向右转穿过了马路,光着脚在柏油路上跑,几乎没发出声音。穿过马路之后的某个瞬间,我听到身后回荡的脚步声。我们跑到路的另一边,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些用防水帆布盖着的小堆,白天这里大概是集市。她在这些小堆之间穿梭,然后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走了一段楼梯后到了下一级的另一条街。我们从那往之前吃东西的咖啡馆跑。在我喘不过气时,她一把将我拉进大堂的入口。我们一言不发地等了大概十分钟。

“现在可以了,我觉得他已经走了。”

“谁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被跟踪了。”

“对,我猜到了。可是被谁呢?”

“米歇尔牧师。”

“他是什么人?”

“是啊,就知道你会问。”她笑着说。“幸运的是我很熟悉这一带,不然我们可能没办法甩掉他。他们知道我的公寓在哪,不过不知道我姐姐的。我们去那儿吧。”

我太沉迷于她的陪伴,已经完全忘了要问她知道些什么。我感觉现在自己就是跟着她混。

走过那些永无止境的通道和漫长的小巷,我们来到一片现代公寓的大铁门前,入口处还有电话和摄像头。

“高科技!”我说。

***

她姐姐的奢华现代公寓,装饰以黑色真皮,玻璃和白墙。她打开香槟,倒了两杯。

“在那上面,在桌子上面!”我呼吸不畅地倒在真皮长沙发上的时候,她大喊。

我前方的玻璃茶几上有一本摊开的剪贴簿,带着褐色的皮革封皮。正摊开的那页有张模糊的照片,上面是一群排成一列的天主教牧师们,像周年合影的照片一样。我们进来时,我没看到乔治娜翻开这本剪贴簿,也可能是我没发现。

“他们是谁?”

“这群先生是你的敌人。挪过来,这儿!”

我拿起香槟,把杯子放下。乔治娜在我旁边坐下,沉入舒适松软的皮革沙发里,臀部紧挨着我。

“他们是天主教原教旨主义的一个教团,或者说派别,是一群想要阻止天狼教会的牧师。”

提到那个兄弟会时我倒吸了一口气,她一定听见了。“你知道关于天狼教会的事情?”我问她。

“是啊。我爸爸是个专家。我觉得他是里面的成员,但他死得太早了,我没法确定。”

“噢,我很抱歉。他告诉过你很多关于它的东西吗?”

“事实上,并没有,从来没有。不过他留下了很多书和研究,这是其中一本。米歇尔牧师是照片里中的一个,但我不知道哪一个是他,这张照片太糟糕了,是很多年以前照的。他跟踪我有两个月了,他或者他朋友很可能也跟踪过你。”

我想起从亨利家离开的那次,当时觉得有什么在跟踪我,虽然那感觉太超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