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门卫的爸爸 第七章(第8/10页)
查兹留意到我在看。“弗兰克确实深知怎么让聚会继续下去。你知道他在哪儿上班吗?不,你是新来的,我忘了。中心市场。他是首席屠夫。
也是半个业主,虽然他不怎么张扬。你知道吗?
那个地方能站得住脚并赚钱,一半得归功于他。
吸引女人就像花蜜吸引蜜蜂一样。”
“他吗,现在?”
“对,连男人也喜欢他。不总是这样。人们不总是喜欢好与女人打交道的男人。”
这让我想起我前妻对约翰尼·德普的痴迷。
“但是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会跟他们一起喝酒直到关门,然后去货站玩扑克到天亮。
这些日子,他只喝一杯啤酒——或者两杯——然后出门。你看着吧。”
这是一种行为模式,我最先是从克里斯蒂时有时无地努力控制饮酒、而不是彻底戒掉而获知的。在一段时间内这么做有效,但迟早她总会走向极端。
“酗酒的问题吗?”我问道。
“不知道,但他的脾气肯定有问题。”他低头看前臂上的刺青。“美人儿,你有没有注意很多有趣的家伙却冷酷无情?”
美人鱼扭动着尾巴。查兹严肃地看着我。“看到了吗?女人总是知道。”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小龙虾,眼睛滑稽地左右晃动。他是个很有趣的家伙。我从没想过他跟自己声称的有何不同。不过,正如查兹所暗示的,我有点儿过于天真了。当然是指在德里而言。“不能对爱打呼噜的拉比说。”
“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
顺便说一句,特拉克桌上的人又将身子凑到弗兰克边上,他讲了另一个笑话。他是那种交谈用很多手势的人。一双大手。不难想象其中一只握着工匠牌锤子手柄的情形。
“他在高中时犯下了很可恶的事,”查兹说。
“我很了解他,因为我跟他是老县城联合学校的同学。但我通常避着他。左一个留校察看,右一个留校察看,总是因为打架。他应该上缅因大学,但他把一个女生肚子搞大了,最后结了婚。一两年后,女人带着孩子滚了。可能是个英明的决定,根据他那时的情况来说。弗兰克这种人,跟德国人或日本人打仗可能很适合——有那么疯狂,你知道的。但他有四项不及格。我从没听说为什么。
扁平足?心脏杂音?血压偏高?不得而知。但你可能不想听这些陈词滥调。”
“我想听,”我说。“很有意思。”是很有意思。
我来点灯人酒吧润润喉,没想到误入了一座金矿。
“再来一份小龙虾。”
“你这是让我为难,”他说着,突然拿起一只放进嘴里。他一边嚼一边朝镜子竖起一根大拇指。“我为什么不呢?看看后面那些家伙——有一半是天主教徒,不还是在嚼着碎肉夹饼、三明治和香肠?星期五,谁还记得宗教,朋友?”
“你真了解我,”我说。“我是个堕落的循道宗信徒。我猜邓宁先生从没接受过大学教育,嗬?”
“没有,在他的第一任妻子去‘午夜飞行’[64]时,他正在拿切肉的学位。他的肉切得很好。遇到了麻烦——没错,据我听说,与酗酒有关,人们谣传得很厉害,你知道的。一位当铺老板深知内情——沃兰德尔先生,那时市场还属于他。他坐下来直率地跟弗兰克谈了。”查兹摇摇头,又拿起一只龙虾。“要是本尼·沃兰德尔知道到朝鲜战争结束时,弗兰克·邓宁成了那地方的半个业主的话,他很可能会大脑出血。我们无法预见未来,这点很好,不是吗?”
“如果能预见未来事情会变得复杂,的确。”
查兹正讲得起劲,因此,当我告诉服务员再来几杯啤酒时,他没有推辞。
“本尼·沃兰德尔说,弗兰克是他见过最棒的学徒屠夫。但要是他再跟警察惹上麻烦——换句话说,打架——他就不得不让他滚蛋。聪明人一点就破,人们说,弗兰克有所好转。跟第一任妻子离了婚,在妻子失踪了一两年之后,理由是抛弃丈夫,不久之后弗兰克又结婚了。那时,战争进行得如火如荼,女人他本可以信手拈来——他有那个魅力,你知道的,毕竟,多数的竞争对手都在海外——但他相中了多丽丝·麦金尼。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现在仍然可爱,我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