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别动队(第6/7页)

“如果我想不出什么新点子呢?”豆子问。

“那说明我看走眼了。”

豆子咧嘴一笑。“你不会看走眼的。”

灯灭了。

“找得到回去的路吗?豆子。”

“也许找不到。”

“那就留在这里吧。如果你竖起耳朵,半夜三更兴许能听见善良的仙女来给我们布置明天的任务呢。”

“他们明天不会再给我们安排另一场战斗吧,不是吗?”豆子本想开个玩笑,但安德没有答话。

豆子听到他爬上床。作为一个指挥官,安德个头还是显得小了些。他伸直身体,脚离床头还剩老大一截,但足够空出一个让豆子睡下的地方。豆子跟着爬上床,为了不影响安德睡觉,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安德睡着了吗?如果没有睡着的话,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想……什么呢?

对于豆子来说,他眼下的任务是去想象种种难以想象的东西——对手会采取哪些愚蠢的招数来对付他们?如何反制他们的招数,诱使他们上当?别的指挥官都不明白为什么飞龙战队能够连连获胜,他们只会一味模仿战斗中那些被安德用过的战术,却不能领会安德下一步训练和组织战队的新方法。

能力较低的指挥官不懂这个道理。他们错误地认为安德取胜是借助他手下这支反应灵敏、变化迅捷的战队。他们只会模仿那些亲眼见过的战术。就算豆子发明出来的花哨的新战术不管用,其他指挥官也会浪费时间去模仿。偶尔他也会想出点实用的办法,但大体上看,他只需负责搞点即兴表演就行了。

如果安德整晚都睡不着,那倒并不是在关心飞龙战队明天、后天,或者再往后的战斗。他思考的是虫族,他在思考怎样把训练时使用的战术运用到对抗虫族的战争中去,战士们的生命取决于他的判断,整个人类能否继续生存取决于他做出的选择。

在那个计划里,我的位置在哪儿?豆子想。我很高兴安德能挑起这副重担,不是因为我没能力去挑——也许我也挑得起——而是因为我相信安德会比我做得更好。无论如何,安德是那种士兵们即使为他赴汤蹈火也仍然对他挚爱不改的指挥官,相比之下,我在这一点上就差多了。

但是他不必独自肩负这样的重担,我能帮助他。我可以忘记几何学、天文学和别的那些无用的东西,把精力放到他面对的问题上。

我还可以守护他的背后。豆子再一次想到邦佐·马利德,那些鹿特丹大街上的无赖表现出他那种狂怒时,常常会致人死命的。

为什么教官们要把安德推到这样的处境中去呢?他显然是许多学员憎恨的目标。战斗学校的孩子们在感情上同样经受着战斗的考验。他们渴望胜利,厌恶失败。如果没有这种特性,他们也不会被选送到这里来。一开始,安德就被其他人孤立了,因为他年纪虽小却聪明出众,现在他刚当上指挥官不久,又使别的指挥官在战斗中显得像吃奶的孩子一样笨拙幼稚。有几个指挥官对失败的结果心悦诚服,比如卡恩·卡比。但是其他大多数指挥官对安德的态度却是又恨又怕,又羞又恼,还掺杂着几分嫉妒,如果他们有机会、有把握的话,就很可能把这种情绪转化成一种暴力行为。

这同鹿特丹大街上的情形一样:欺软怕硬的无赖,为了地位,为了等级,为了面子而争斗不休。安德使邦佐颜面扫地,他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他一定会报复,就像阿喀琉斯因为耻辱而复仇一样。

教官们不会连这点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吧,他们是故意不插手,故意不去制止邦佐。很明显,安德通过了他们设置的所有测试——战斗学校的正规课程他全部完成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把他送到更高级的学校去呢?因为他们还想让他再上一堂特殊的课,或者算一种测试吧,只是不在正常的测试范围之内。然而这个特殊的测试却有可能会以安德的死亡告终。豆子已经尝到了被邦佐的手指扼住喉咙的滋味。这个家伙,一旦冲动起来管束不住自己,就会使出浑身的劲头,在片刻之间完成一次谋杀。

教官们是把安德推到大街上那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测试他能否在这种境况下保住小命。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些白痴。这根本就不是测试,这分明是在拿安德的性命赌博。